周幼莲
摘要：随着经济的不断发展，资本市场中发生的许多上市公司财务造假事件，不仅给股民们造成巨大的损失，还打破了证券市场的运行规律，极大地降低了人们对资本市场的信任。本文以A企业财务造假案例为研究对象，分析了A企业财务造假的原因及手段，并给出预防上市公司财务造假行为的建议。研究认为，预防上市公司财务造假需要财务造假识别技巧的提高、公司治理结构和内部控制机制的完善与外部监管和业务人员职业道德素养的加强，从而保障投资者的合法权益，使证券市场健康有序地发展。
关键词：A企业;财务造假;防治对策
一、引言
2020年2月初，被称为国货之光，声称要取代B企业在中国地位的A企业，被一家针对中概股的著名做空公司H发布的一份长达89页的财务报告揭露了其2019年三、四季度财务造假行为。H公司是著名的做空公司，曾经做空过辉山乳业、东方纸业等许多公司，所以发出的报告具有一定的可信度。而且H还专门雇人到A企业门店视频录制进行监控证实A企业的证据，使广大民众信服。同时Y会计事务所在对A企业2019年度财务报告进行审计时，发现A企业通过伪造业务往来虚增了公司相关时间段的收入和成本费用，将此结果报告给审计委员会，该企业的董事会决定组成专业的审计团队，对2019年财务状况进行相关内部调查。一直到2020年4月2日，该企业才公开承认2019年第二季至第四季度财务造假22亿元，此消息一出，震惊了整个资本市场，随即该企业股盘暴跌百分之八十左右，于2020年5月19日被强制要求退市。本文对A企业造假事件的手段及原因进行分析，提出防范上市公司财务造假的对策。
二、A企业财务造假分析
1、公司背景
A企业由钱某创立，于2017年10月在银河SOHO开了第一家门店，2017年底，其总部设立在福建省厦门市，A企业几乎以闪电速度迅速发展。2018年1月1日开始在北京、上海等13个城市陆续运行，2018年5月，五百多家门店布局完工并正式营业。到2018年12月31日止该公司已经在全国22座城市开了两千多家门店，全面超过B企业在中国经营17年所开门店和所卖咖啡数量。2019年4月底，A企业此时在全国40座城市扎根，遍布各地，大到城市商场小到学校食堂。2019年5月16日，确定首次公开募股发行价为17美元，17日正式在美国纳斯达克交易所上市，用了不到18个月就迅速实现了上市。A企业2018-2019融资情况见表1。
2.财务造假手段
（1）虚增收入
把不符合收入确认条件的确认为当期收入，通过关联方交易等方式制造虚假销售额等。第一步，由于采用互联网大数据模式销售，去A企业门店购物需要下载APP，然后在APP上下单支付购买，所以管理人员可以更改后台销售量的数据。第二步，让所有员工注册个人账号，购买大量代金券，向关联企业销售代金券，以此捏造销售额。第三步，该公司知道很多人会去打小票做研究统计销售量，所以他们采取特殊的造假模式——小票跳码，这样就不能清楚的查出实际销售数量。H公司曾动员一千多名员工进行监控证实，该公司2019年第三季度每家门店销售量夸大了百分之六十左右，第四季度夸大了百分之八十左右，收集的2万多张小票中“其他产品”仅占6.2%，而报表中是22%，导致其他收入虚增了近400%，总共虚增了收入3.97亿美元。该公司还调高了商品售价，将每件商品净售价至少提高了1.23元。
（2）虚增成本费用
为了让财务报表看上去更合理，在虚构收入的基础上，只能虚构成本。据第三方媒体CRT报道该企业在2019年第三季度的广告费用虚增了约150%，尤其在F传媒领域。A公司2019年第二季度广告费总额约为2.4亿元，其中F传媒广告费用为1.4亿元，占比64%，2019年第三季度，A企业报表上广告支出为3.82亿元，而CRT暗示在A企業传媒费用为4600万元，仅占A企业广告费的12%，大大低于之前一季度48%。A企业共虚增广告支出3亿以上。
（3）虚增利润
由于利润是通过收入减去相关成本费用获得的，所以可以通过虚增收入或者减少成本费用来实现虚增利润。但通过分析企业毛利率这个指标，如果毛利率远远高于同行业，而又无正当理由，那造假的可能性就比较大。A企业的毛利率从2019年第一季度到第三季度增长幅度极大，呈现跳跃式的增长，但是A企业没有毛利增长的合理原因，而同行业的B企业毛利率始终在一定幅度内波动，不存在此现象，所以A企业存在虚增利润的造假迹象。A企业与B企业2019年第一季度至第三季度毛利率见表2。
3.财务造假原因
（1）商业模式带来的资金压力
2017年底，A企业在北京开出了首家门店后，开启扩张“闪电战”，扩张速度超过了他们承诺的用户增长速度，其门店迅速遍布全国各个城市，紧接着需要买设备、人工、物料、店租投入，这些都是需要成本资金的，好在A企业创业之初资金充足，钱不是问题，但随着后来的快速扩张，资金耗费严重，因此造假就不得已而为之了。新发展起来的A企业知名度还不是很高，为了提高销量，使用了许多促销方案，比如：大量发放大尺度优惠券有1.8折，2.8折，买二赠一，买五赠五，邀请新用户免费喝;邀请大牌明星来做代言人，全国广告投放、网点迅猛推进。A企业优惠力度大，并不是因为他的成本低，它使用的咖啡豆品质和同行业差不多甚至略优，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需要资金的，但是其营业收入弥补不了成本费用。
（2）为获得更多投资
A企业的客户是对价格高度敏感的客户群，并不是忠实食客，对A企业品牌的忠诚度不高，此时购买只是因为价格优惠，A企业一旦取消发放优惠券，就会失去大量客户，营业收入更会大大的降低，所以只有继续采取“烧钱”的促销手段，营业收入弥补不了这个大窟窿，只有通过获得投资来扭转乾坤。开始A企业认为咖啡在中国发展前途畅通，因为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目前除了B企业没有大规模的连锁店，而咖啡中含有咖啡因，会使人上瘾，只要人们饮用了一段时间就会离不开咖啡，进而再取消优惠，销售额就会慢慢涨回。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在茶文化浓厚的国家，咖啡消费量较低，他们高质量的核心客户也就少之又少了，就无法提价，运营成本就无法收回。只有找到投资或者银行贷款才能维持资金循环，而投资者是很在乎企业的发展状况的，只有粉饰财务报表，使自身业绩及资产规模突出同时给股民呈现出一种良好的增长趋势，就能够继续融资。
（3）公司治理体系和内部控制机制存在缺陷
股东大会、董事会、执行系统是公司内部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三者是相互制衡和激励的，A企业能够集体造假，则公司内部治理体系没有起到相互约束的作用，反而相互纵容。其职业道德素养不高，对法律没有敬畏之心，意志不坚定，可能受到利益诱惑和压迫就违背职业操守。公司的监事会没有起到作用，监察不严没有起到监督作用。公司外部治理主要来自于市场与政府，主要包括产品市场的横向竞争和纵向约束，A企业的造假表示纵向的约束没有起到作用。企业的内部控制制度不健全，对COSO五大要素设计上存在缺陷，所以内部控制机制形同虚设。
（4）社会监管不力
H公司的做空报告，引起大众对A企业的关注。可以说明社会监查机构工作不力，没有及时发现A企业财务舞弊风险，导致其存在侥幸心理。Y会计事务所对A企业上市之前的财务报告进行了审计并出具了审计报告。2019年度第二季度至第四季度A企业发生财务造假行为，而A企业在5月上市，说明造假行为是在上市之初。Y会计事务所将A企业造假情况报告给了审计委员会，公司董事会因此组成专业的审计团队，对A企业2019年财务状况进行相关内部调查。但最终，Y会计事务所并没有有效制止A企业的造假行为，也没有及时公布A企业的财务情况，一直到H公司的做空报告公布，才揭露了A企业的造假行为。
三、财务造假防范对策
1.提高财务造假识别技巧
即使相关财务造假手段具有很强的欺骗性和专业性，很难识别，也并非找不到一丁点作假踪迹。比如，可以分析财务信息的合理性;分析企业毛利率的变化趋势;分析关联方交易有无较大变化，与历史生产经营的特点是否符合;还可以分析企业的资金进出情况，主要是结合客户和供应商的资金流动进行分析，看是否存在有疑问的固定资产、在途物质和存货，看单据是否齐全，是否真实，金额是否合理。
2.完善上市公司治理体系和内部控制机制
公司内部建立独立的内部审计监督或内部控制部门，授予特殊权限，对公司经营活动进行监督，还要充分发挥公司监事会的作用;要注意不相容职务的分离，保持内部治理层的独立性和权威性，要分散最大股东的权力，以免权力过大，影响其他股东客观的发表意见，要形成一个相互制约、相互激励的结构。公司健全内部控制机制，并使之有效运营，分离不相容职务，比如：授权与审批分离，执行人与记录人分离，登记人与核查人分离等。A企业是互联网销售，需要建立一个适合公司的会计控制系统，预算控制系统，业绩考核系统。
3.加强外部监管
公司邀请社会审计监督机构对公司进行监督，审计机构应不定期检查公司经营的财务处理，对一些容易造假出错的账项经常仔细检查。对发现的问题及时与企业沟通，并制止不法行为。企业对同一个审计监管机构合作时间不能过长，以免形成依赖关系，增大造假的可能性，应该定期更换审计监督机构，最多合作5年就要更换一次审计机构。
4.增强公司人员职业道德素养
上市公司应该保持良好的职业道德素养，有道德底线。管理人员不仅要有丰富的管理经验技能还要有一个人民应该有的良好的道德修养，要诚实守信，还要知法、懂法、守法。会计人员要有较强的综合能力，还必须遵守法律法规、职业道德，保证会计信息的真实性和准确性等。
四、结论
本文通过对A企业财务造假手段、造假原因的分析，总结出了防范财务造假的对策，以减少类似事件的发生。随着企业的不断发展壮大，在证券交易所上市获得更多的融资资金维持公司正常运营的同时，会引起社会公众和监管机构的格外重视，企业所面临的内部和外部风险也更大，所以为了实现企业的持续经营，首先需要企业自身自觉遵守法律法规，诚信经营，其次需要全社会共同监督，共同努力，才能实现企业目标价值，打造一个势态良好的证券交易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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